【盾冬】不曾走远之时（下）
咆哮突击队表示，我们跟着队长一起放飞自我。
岁月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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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一处隐秘在纽约市中的九头蛇据点被连根拔起的时候，没有人敢跟队长说话。
Barnes中士所受到的伤害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
Steve看着那份所谓的武器移交计划，沉默不语。
冬日战士，武器。
他的Bucky，他们把他当做一件武器。
肆意改造，肆意摧残，却再没有想过，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于是终于成了如今冰冷而失去了过去的样子。
“王八蛋！”Jones踢着一个被俘虏的九头蛇士兵的膝盖，“信不信我也把你的腿锯下来装上两根铁管子玩？”
士兵吓得瑟瑟发抖，终于不曾说出一句话来。
一个小中校被丢到了美国队长面前，大家见队长一直表情凝重，似乎思绪早已不在眼前这群人身上，Dum Dum抓起对方的头发：“说，冬兵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
“不……不知道。”对方吓得结结巴巴，“上次之后他就没回来过。我们的人也在找他。”
听起来是个好消息。
当联络了神盾局，并将所有人捆绑在原地后，中校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Steve回给他冷冷的一瞥。
Dernier懒洋洋地将枪扛上肩头：“我们嘛，我们是冬日战士的亲友团。”
15、
如何捕获一只冬日战士。
Dernier设了一个大型捕兽网。
Steve皱皱眉没说话。
Dernier表示这不能怪我，现在是他要逃我们要追，自然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冬日战士出现了，冬日战士往前走了，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冬日战士被网住了！
大家心情激昂地往前冲。
美国队长出手了。
美国队长的盾牌割断了捕兽网的绳索！
逃脱的冬日战士如离弦之箭般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
所有人用谴责的目光看着美国队长。
SteveRogers无辜地表示对不起，条件反射，看到有人欺负Bucky自己受不了。
所有人给了Steve一个完美的白眼。
第一次抓捕因为队内矛盾而失败。
Jones建议找几个金发美女来色诱，Barnes中士一定很喜欢美女，因为当年他找来陪队长的美女都被端着红酒、嘴角含笑的中士给勾搭走了。
而且中士说过他喜欢金发，因为很漂亮。
Jones被美国队长命令徒手扛所有人的补给物资一天。
Jones不太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队长。
所有人都用“傻孩子，你不懂”的神秘微笑鼓励着他。
16、
冬兵有点害怕，很多人在追着他，他不想被抓回去洗脑，那很疼。
于是他跑得更快。
注射正版血清的美国队长绝不落后，紧紧跟随。
“Bucky！我们不会伤害你！”他喊。
身经百战的咆哮突击队队员们跑得也很快，但始终和队长与冬兵相隔一段距离。
不过他们的嗓门一点都不小。
“James，别跑了！还记得当年打牌我输给你的一百美元吗，你不想要回去吗？”Falsworth声嘶力竭地喊着。
Steve尽职地补充道：“没错Bucky，欠条是我帮他打的，十年了连本带利他该还你三百美元！”
终于不用搬物资的Jones也追上来：“中士，你当年说过要教我泡妞神技的，你不能食言！”
“别听他胡说，Bucky！根本没什么泡妞神技，你受欢迎是因为你比所有人都长得帅而且心地又特别好！”Steve边跑边嚷，风一样的速度完全没影响他的吐字，“Jones，明天的物资搬运仍然是你承包了！”
“James你个小混蛋可以跑慢一点吗？我的老骨头要散架了。”Dum Dum痛苦地追了上来，“至少你要可怜可怜队长吧，当初以为你死了，他哭得眼睛像核桃！”
听闻此言的冬日战士突然停住了脚步，怕刺激到他的Steve立刻示意所有人不许出声，原地待命。
Morita发现冬日战士在观察队长的眼睛。
“这招有效。”他对伙伴们说，“James大概在看像核桃的队长是什么样的，他一定对队长很感兴趣。”
于是大家开始七嘴八舌。
“James别跑了，队长为了你三天没吃饭，瘦了十五磅，胸都不见了！”
“快回来吧中士，队长那时候哭得下巴脱臼，合都合不拢！”
“队长一夜白了头，你看到的金发其实是染的！”
“队长伤心得发现自己从此终身不举了！”
Steve发现冬日战士的视线真的向他的下半身飘过来。
“不要说话！”他对所有人说。
然后他上前一步，并欣慰地发现冬兵没有转身跑开：“Bucky，我现在很好，你也会好的。不要担心，我们所有人都会帮你。”
终于冬兵点了点头。
然后又看了一下Steve的下半身。
于是咆哮突击队的男人们一哄而散，留下尴尬的队长和流露出担忧神色的副队。
17、
Phillips上校带着士兵来到美国队长的小公寓门外。
彼时他们刚带回冬兵，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Steve对此并不意外，神盾局的情报网自然是迅捷而无孔不入的。
“我听说你找到了冬日战士。”上校比起十年前，已然更添了几道皱纹，他过着这样严谨的生活已经太久了。Steve觉得他和当年没什么区别，依旧是固执而冷酷，只讲大局，不在乎人情。
他尊敬上校，却也并不认同对方的观念。
Phillips上校继续说道：“他到底是个通缉犯，按照程序，我必须带他走并且先关起来然后接受审判。”
上校本没必要在提审罪犯这个环节亲自出现的，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来，不管派来的是谁，都会被美国队长扫地出门。
Steve回头看看用疑惑的目光盯着自己的Bucky，敛去了一身的肃杀之气后，无害而脆弱。
于是美国队长说：“我拒绝。”
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拒绝，不会有一丁点儿讨价还价的机会。
上校有点头疼，他大概也预料过这样的场景。
他带来的士兵见上司吃了闭门羹，自然是不乐意的，试图硬闯进去。
然而这动作很快被镇压，屋里的那些人悠然地拿起了枪，仿佛只要有不怕死的闯进来，便毫不客气地扣动扳机。
那些抗战一线的老兵，有着和美国队长无二的固执和魄力。他们只认自己信奉的那一套规则，他们对自己人的护短更是令人发指。
Phillips上校并无悬念地败下阵来。
然而他倒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生气。
仿佛那些家伙本就该这样不守规矩才对。
找个替罪羊嘛。上校摸了摸下巴，九头蛇基地抓到不少人，这个的确不难。
上头那些虚伪的政要，身为冲锋过的军人，上校也不是很想十分认真地应付他们。
18、
咆哮突击队的老兵们发现，他们的Barnes中士的问题很严重。
紧张，易怒，不信任任何人。
除了队长可以靠近两米以内，其他人如果越过冬兵的安全范围，那么他就会拔枪相向。
Steve用了十二万分的耐心让他勉强相信，这些看起来就很彪悍的士兵们并没有什么威胁。
相反，他们属于当年Barnes中士的狐朋狗友。
相聚不易，很多人很想念当年那个James小混蛋。
于是他们热情地帮他寻回往昔。
Steve每次回到家中，发现Bucky都不在。
冬日战士去了哪里？
被Morita拖去剪了头发。
被Dum Dum领去酒馆点了十二杯啤酒，Dum Dum喝了十一杯，他只喝了半杯。
被Jones找来的一堆金发姑娘包围了。
队长将盾牌插在了Jones面前。
姑娘们嘻嘻哈哈地跑了，Jones自觉地退出队长的视线范围内。
“喜欢吗？”Steve在冬日战士身边坐下，看他仍旧翻来覆去地盯着自己的啤酒杯。
“这场景有点眼熟。”满脸严肃的冬日战士努力回想着，搜寻着脑海中所剩不多的记忆，“上一次也是他们坐在那里闹，我一个人坐在吧台，我是不是不太合群？不怎么受欢迎？”
Steve在思考怎么跟他的Bucky解释，你就是因为太受欢迎了勾搭走了所有的姑娘，于是被这群不着调的家伙勒令离他们的桌子远一点。
“但他们现在没有排挤我。”冬日战士的表情倒是有点轻松，“是因为这个吧。”他将自己的左手放到桌子上，“因为同情？他们也不算坏。”
于是昔日的Barnes中士在冬日战士的脑补中变成了一个不合群的性格孤僻的受排挤的可怜蛋。
“肯定只有你愿意接纳我，要不然我怎么会觉得你很特别？”他毫不隐晦自己对Steve的不一般的感觉。
Steve一方面感动得想哭，另一方面觉得这个人设简直谜之OOC。
19、
Steve不想接受大家的提议，领着Bucky去布鲁克林街头寻找什么青春回忆。
那太蠢了。
何况青春里的回忆并不那么美妙，伤病，失去，贫穷，若不是有Bucky，他大概活不到入伍的时候。
他给他看当年的照片，还有自己画的画。
“这是你爸爸，这是你妈妈，这是你妹妹。”他指着Bucky当年放在他那里的全家福说。
Bucky当初一直希望Steve和他们一起照全家福，但Steve不肯。
他没有信心，也并不甘心只做个家人兄弟而已。
冬日战士的心情看起来很愉悦：“我喜欢他们。看起来很亲切。”
“喜欢就好。”Steve笑着说，“他们是你最亲的人，见到你他们会非常高兴。”
“我能见他们吗？”冬兵抬起头问。
Steve捏捏他的肩膀：“相信我，很快。”
冬兵目前被命令不能离开华盛顿，直到眼前的问题解决为止。
但Steve有信心。
于是他岔开了话题：“这照片是十多年前拍的了，你知道吗？你妹妹明年就要结婚了。或许我们可以去参加她的婚礼”
冬日战士皱了皱眉头：“听起来真糟糕，我有捏死那个丈夫的冲动，他是个坏人？”
Steve扶额：“嘿，Bucky，你不能一回家就制造家庭伦理惨案……”
看来他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让Bucky和他的家人见面比较好。
20、
Steve也不希望Bucky一天到晚闷在屋子里。
他们在街头散步，购买食物，仿佛正常得不能正常的两个年轻人的生活。
过去的事情Steve绝口不提。
提了也没有什么用，不如自欺欺人，还活得更痛快些。
Bucky不会像从前一般对他吐露心扉了。
他知道在隔壁的小房间里，他的Bucky每晚都会被头疼折磨得无法入睡，他甚至听到过用脑袋撞击墙壁的声音。
可每次他进去查看的时候，都平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于是他只是默默地在墙上装修软包。
“这样看起来挺时尚的，不是吗？”他故作镇定地问自己的挚友，“我觉得偶尔改变一下没什么不好。”
冬日战士看着满墙紫红色的软包，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手臂和脑袋上的淤青在减少，这使他心情还不错。
21、
资讯传播多依赖报纸的五十年代，封锁一些消息并不难。
尤其是不欲为外人道的消息。
冬日战士的审判是秘密进行的。
Phillips上校其实已经试图压下这件事了，可曾被冬兵狙击过的那位政要不依不饶。
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他可能会将这些事情捅给媒体，甚至上了电视新闻。
审判时冬兵一言不发，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也许他什么都不知道，可却也越发回忆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他知道没有辩驳的权利。
冬日战士是九头蛇的武器。
可JamesBarnes中士属于咆哮突击队，他拥有一支绝对不容忽视的亲友团。
这些爱喝酒泡妞的老兵们在高官的眼中实在不算完美的士兵，却是他们摧毁了当年的九头蛇。
曾有人质疑过完美的Rogers队长不应该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应该带一支真正的精英部队，但这话第一个遭到了Phillips上校的白眼。
美国队长的确不爱喝酒泡妞，但他的脾气一旦上来，谁都拦不住。
就这点来说，他和他的咆哮突击队其实算是绝配。
还有人觉得美国队长会为他的咆哮突击队队员辩护也很正常，但也不过是辩护而已，毕竟队长手中没有什么实权，最后做决定的还是政府而已。
Phillips上校懒得提醒他们，那些年SteveRogers因为Barnes而做出的事情。
他不知道队长为了其他队员会怎么样，但Barnes，如果有法官宣判其有罪而Rogers当场用盾牌砸法官脑袋的话，他一点不会觉得奇怪。
审判开始后，Steve一直坐在旁听席一言不发。
上头不许美国队长参与作证。
上校觉得盾牌已经分分钟要飞出来了。
而当Phillips上校看见一排咆哮突击队的人出现，他开始扶额，并且很想退席。
Dum Dum上来就是一个酒嗝，表示谁敢动James小混蛋一根头发，他就要对方脑袋开花。
Jones认为Barnes中士这么会泡妞的男人，如果被判有罪就太遗憾了，全美国一半的姑娘会哭的。
Morita向大家展示了中士与美国队长勾肩搭背的照片，力证咆哮突击队团结友爱严肃紧张活泼。
Dernier因为熬夜而睡眼惺忪，顺手掏出了枪指着法官，被反应迅速的警卫没收武器然后押出了场外。
Falsworth做出了总结性呈词：谁敢判中士有罪，谁就是和咆哮突击队过不去，后果请自负！
Phillips上校发现美国队长用赞许的目光看了一会他的队友们，有用温柔得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盯了一阵冬日战士，最后眼神凌厉地看向了法官。
法官隔着镜片，在温暖的天气中打了一个寒颤。
只得休庭，改日再审。
两天后，那位政要突然改口，称Barnes中士也是九头蛇的受害者，我们应该保护战斗老兵，不该误解他们。
旁人问他转变想法的原因，他微笑表示队长毕竟是救过自己命的人，算是他的好朋友了，他不愿看着队长为难。
只有Phillips上校注意到对方额头的冷汗。
他并不想去深究美国队长到底抓住了对方什么把柄，SteveRogers可从不是个坐以待毙的金发甜心。
22、
因着原告的转变，法官并不想和美国队长为难。
所以审判的结果，还算是令人满意。
冬日战士可以离开华盛顿，去往他想去的任何地方了。
而时间也是耗去了好几个月。
Steve笑得轻松自如。
Peggy觉得那是自他醒来之后，笑得最没有负担的一次。
距离Rebecca的婚期，只剩下一周的时间。
Steve想，该是书写完美大团圆结局的时候了。
于是他开着车，载着他的Bucky，返回故乡。
这一次是真正的回归，他找到了布鲁克林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几次他笑得让冬日战士以为他会把车开到沟里去。
然而冬日战士也是紧张的，他脑海中有关于父母家人的一些零碎片段，却又遥远而陌生。这样奇特的感觉，使得他一路上忐忑不安。
“我该说什么，恭喜吗？”他不停地问Steve。
Steve认为他什么都不需要说，只要他出现就够了，真的足够了。
就在审判结果一出来的那天，他立刻写信告知了Bucky的父母，他们的儿子还活着，以英雄的名义回归故里。
他们大概全都在翘首期盼着吧。
踏进家门的一刹那，Barnes太太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几乎晕厥。
Rebecca仿佛还像十多岁时那样，扑进哥哥的怀里，随即因为接触到冰冷的金属臂而眼泪夺眶而出。
Steve看着Bucky笨拙地想安慰怀里痛哭的姑娘，又怕弄伤对方的样子，想笑，却有了满眼眶的酸涩。
最紧张的是Rebecca的未婚夫Edward，这个小伙子被他未来的大舅子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了三遍，饶是他很坚强勇敢，也忍不住腿肚有点打颤。
Steve拍拍小伙子的肩膀，以兹鼓励，毕竟Bucky没有一上来就掐脖子，说明还算认可这个抢走他妹妹的小混蛋了。
被美国队长鼓励着的Edward终于打起了精神，向队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你是我的偶像，队长。”他激动地握住了Steve的手，“你为了美国而牺牲，太伟大了。”
“谢谢，”Steve笑着说，“Rebecca也算我看着长大的妹妹了，希望你好好对待她。”
Edward后知后觉地惊出一背冷汗，原来可怕的大舅子不是一位，而是两位。
23、
Steve和Bucky一起睡在他的房间里。他觉得世界实在奇妙，上一次他孤零零地躺在这里，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甚至偷偷哭了一场。
然而如今整个世界都光明灿烂了。
冬日战士对这个房间很满意，虽然眼里还有一丝丝陌生，却也笃定自己一定来过这里。
“这是属于你的地方，Bucky。”Steve悠闲地躺在床上，看Bucky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这里翻翻那里动动，最后站在了床边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冬日战士指了指床：“看起来有点挤。你也在床上睡吗？”
这房间不算小，睡一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而两个大块头的男人的话……
其实Barnes家是有客房的，只是Steve从未使用过，每次他去做客，必然是和Bucky窝在同一个房间里的。
如果他提出去客房睡，他的Bucky会不高兴的。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已然长得比Bucky还高还壮的美国队长一边担忧会不会挤坏了冬兵，一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直也睡在这里。
冬兵为这张床居然能挤下他们两个而感到敬佩。
这是冬日战士回到他身边后第一次的同塌而眠，拥挤，却充实，美国队长很顺手地将冬兵搂在自己怀中，而对方显然也并不排斥。
这样似乎睡得更踏实些。
Barnes太太做了很多美味的早餐，铺满了一桌子。
她知道儿子和以前不一样了，沉默寡言，可只要健康地活着回来，其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
于是她同样不追问任何细节，招呼他们两个赶紧吃早饭。
“我想你们一定没有礼服。”她说，“Bucky，参加妹妹的婚礼可必须有一套好看的西装才行，还有你，Steve，你也一样。你们还有几天的时间，赶紧去订做一套。”
冬日战士喜欢这位女士口中的“Bucky”的称呼，这和美国队长不一样，那感觉是充满了无私的慈爱。
Steve说这是他的妈妈，亲生母亲，没有任何人可以抵得过的最亲的血缘。
他还没来得及笨拙地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已经被粗暴地赶去了裁缝店，和Steve一起像两个傻瓜一样被卷尺从上量到下。
左手被老裁缝抬起，露出手套与袖子间的一截金属，他心头一阵紧张，而那老裁缝却慢丝条理地说了一句：“好吧，看来你的左边袖子我们得做得粗一点。”
于是任何惊讶和质问都不曾发生，两个拯救世界的英雄又被赶到了大街上，只得到了一句：“三天后来取衣服。”
“所以我们现在干嘛？”冬日战士傻傻地问美国队长。
“随便。”Steve说，“天气很好，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然后冬日战士表示他们应该把以前欺负过Steve的那些混蛋都找出来教训一顿，因为看着布鲁克林的那些小巷，他脑海里的就是这些片段。
Steve感激而又胆战心惊地看了看冬兵的左手：“谢谢你Bucky，不过你妹妹就要结婚了，这时候搞出杀人事件实在太不吉利了。”
24、
Barnes一家的人缘挺好，于是婚礼那天热闹非凡。
咆哮突击队的那群家伙也被迫穿上正装，看起来一个个别扭得快要疯掉。
于是无聊的他们只好一个个地走到Edward面前说：“嘿，小子，Barnes中士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你敢欺负她试试？”
Edward看着他突然多出的十几个冒牌大舅子，欲哭无泪。
如果不是因为他很爱Rebecca，他一定已经逃婚了。
Barnes先生坚持要让Steve和Bucky一起送Rebecca走到牧师面前。
“再也没有什么比我失而复得的儿子以及帮我找回儿子的Steve更能给人带来好运的啦。”他笑着拍拍两个年轻人的肩膀，“你们会把这份福气传给Rebecca的。”
于是他们一左一右，护送着长裙摇曳的Rebecca，走向她的幸福。
Steve感觉很紧张，他独自一人闯九头蛇基地的时候都没那么紧张。
咆哮突击队们的口哨和掌声几乎要掀翻整个教堂。
当然比他更紧张的是Edward，因为他的正牌大舅子JamesBarnes的目光实在太可怕了。
新娘在教堂外扔捧花，Steve和Bucky无意参加这样属于年轻人的游戏，当然也有咆哮突击队的为老不尊参与进去，Steve懒得去管。
这般热闹的人间美好，是暖得可以化了人心的。
转头他看见Peggy，一家三口打扮精致，正在喂小Colin吃蛋糕，好动的小家伙手舞足蹈，Peggy的领口衣襟上都是五彩缤纷的奶油。
这严谨高贵的女特工难得露出居家而头疼的一面。
Steve走过去，抱起了Colin逗弄着，并向Bucky介绍了Peggy的家人。
之前能如此快地找到冬日战士，也多亏了Peggy提供的情报。
Colin被他塞到Bucky怀里玩，不怕生的漂亮男孩咯咯傻笑，冬日战士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Peggy的丈夫倒是和他攀谈了起来：“没事，你就算把他倒提起来他也不怕。我当年第一次抱他也是全身僵硬，Peggy吐槽我像抱了一颗定时炸弹。”
Peggy指了指冬日战士，轻声问Steve：“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Steve看着他的Bucky，温柔而坚定：“我现在没什么想法，只希望九头蛇给他的创伤快点好起来，以后再走一步算一步吧。”
眼前的平和岁月，便是最好的。
旁边的人群一阵骚动，Falsworth被捧花砸中，一群人追着他跑要抢回来，而Jones在和几个姑娘吹嘘着他当年辉煌的战斗史。
有大胆的女孩接着微醺的酒意，来向美国队长搭讪。
Peggy唇边有浅浅的幸灾乐祸的笑意，她招呼丈夫离开，留Steve独自应付这桃花运。
然后Peggy微妙地发觉，女孩都被一旁冬兵冰冷的眼神吓住，不再敢前进一步。
挺有趣的，她想。
Rebecca在教堂前向Bucky招手，示意他们过来照全家福。
冬日战士走了两步，突然回身：“你为什么不来？”
Steve站在原地摊了手：“这是你们的全家福，Bucky，不是我的。”
冬兵的表情迷惑起来：“你不是家人吗？”
被这样看着，Steve突然觉得自己太矫情了，拘泥于一些奇怪的东西。
于是他走了过去，没有一个人疑惑于他为何会出现，一切仿佛自然而然，SteveRogers是这个家庭不可分割的一份子。
咔嚓一声，最美好的时光于此刻定格。
Edward更加没有意见，他总觉得，如果冬日战士这个大舅子突然不高兴想揍他的时候，美国队长这个大舅子一定会救他的。
后来混熟了后，Falsworth曾搂着Edward的肩膀摇头：“天真啊，年轻人，如果他的Bucky要打人，Steve这家伙即使不助攻，也会站在一边默默支持的。”
25、
婚礼后，便要回归现实。
谁都清楚，九头蛇依旧在世界各地存在，Zola那个家伙还没有被抓住。
也许从来就没有真正歇下来的时刻。
Steve其实很矛盾，一方面他也知道将冬兵独自留在家里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另一方面他并不希望Bucky再去直面九头蛇对他的伤害。
Dum Dum指出他是在患得患失，不管Barnes中士也好冬日战士也罢，并没有他想象中脆弱。
“不能因为你爱他，就把他想象成脆弱的小公主。”Dum Dum语重心长，“他可是你百发百中的狙击手。”
然而美国队长的脸却变得通红，紧张得像个犯错被抓的新手小兵：“你怎么知道？Falsworth那个守不住秘密的家伙告诉你的？”
Dum Dum一脸大问号，Falsworth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十年前，美国队长在前面冲锋陷阵，Barnes中士在他身后保驾护航，这很正常。
他俩青梅竹马，都来自布鲁克林，所以住进同一间营帐，这也很正常。
可是当美国队长和美丽的女士聊天时，Barnes中士就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或者Barnes中士甜蜜地对着某个金发护士笑时，队长就低垂着眼拨弄身边的纸巾，这就不太正常了。
“如果你这家伙找了个妞，我一定是上去捶你一拳然后命令你把她的姐妹介绍给我的。”Dum Dum对Jones说，“前提是有妞能看得上你。”
军旅生活很枯燥，除了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一场场战争，一切物资都很匮乏，百无聊赖的他们将队长当做了八卦对象。
可SteveRogers其实是个作风严谨的男人，私人生活很无趣。
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看到自己好兄弟有了个漂亮妞陪着就嫉妒到整个人的眼神都黯淡了？
人生阅历丰富的Dum Dum表示，这不简单。
瞧瞧他们站在一起相视而笑时队长咧开的嘴角，简直比偶尔捡到一张费雯丽海报的Jones笑得还要灿烂得多。
那个年代某种感情也许说出去会惊世骇俗，但身经百战的士兵们听了只是心里默默哼一声，这算个屁，除了战场上落在你身上的子弹，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酒是个好东西。Falsworth想，喝多了总能讲出很多平时不敢讲的话。
一群大老爷们就算八卦什么，也不会直白地讲出来，因为这样太奇怪了。
但灌了十大杯啤酒后，他还是借着酒劲问陪他喝了很多却依旧清醒的Steve：“喂，你到底有多喜欢Barnes那家伙？”
他完全不想继续看他们俩在那里互相纠结来纠结去。
真TM烦，他想，年轻人就是傻，又不是跟姑娘谈恋爱，扭扭捏捏还要照顾姑娘的心思，穿一身西装，买一瓶红酒那种。
你俩不是常炫耀彼此好得穿一条裤子长大，对对方了解得比自己还透彻么？
有话就说出来呗。
然而他到底不是个酒量多好的人，还没等到Steve的回答，他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说到底他并不在乎Steve怎么回答，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有一个人说出来罢了。
你看队长这家伙都能为了Barnes不顾生死，单枪匹马闯敌营了不是。
他最后的印象是依稀仿佛，Steve举着杯子，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红得有些喜感了。
年轻人，啧啧啧。
Bucky来酒馆找很迟都没回来的Steve，一眼就看见Falsworth醉得一塌糊涂，而Steve保持着笔挺的坐姿在发呆。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那么红，发烧了？”他奇怪地问。
回应他的是美国队长变得愈加通红的脸色，Bucky总觉得下一秒他就要人体自燃了。
“我送Falsworth回去。”他拖起烂醉如泥的队友就走。
于是留下满脑袋问号的Barnes中士。
“没错，我喜欢Bucky，你居然能看得出来。”某一次突击任务中，队长和Falsworth一起埋伏在某处等待敌人到来，黑暗中漫长的沉默后，美国队长先挑起了话头。
正在用水壶喝水的Falsworth差点被呛死。
随后愤怒地想，就你那眼神，就算是头猪也看得出来了。
“但请你保守秘密，Bucky他并不知道，我也不想他知道这些。如果你说出去……”Steve晃了晃手中无坚不摧的盾牌。
这是威胁吗？Falsworth震惊地想，这还是当初我觉得很纯良所以决定跟着他干的那个队长吗？
还有不好意思，我觉得秘密已经在全队传开了。
Barnes天天对着你，居然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你天天看着Barnes的眼神，居然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吗？
在感情方面，原来你俩都是猪。
怎么办我觉得他们两个简直是绝配。Falsworth默默地吐槽着。
咆哮突击队不是一群大嘴巴，但也绝不是瞎子。
26、
半年后，冬日战士的心理医生对他说：“你恢复得不错，以后只要定期复查就可以了。”
半年，便能走出这样的心理阴影，这年轻人的抗压能力的确不错。
不知背后有怎么样的动力推动。
Bucky走出医院的大门，有金发的健壮男人正在等他，一脸踌躇。
他淡然一笑，向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
Steve此刻才觉得，心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回到公寓时是许久不见的吵吵嚷嚷，一群家伙搜刮光了他们冰箱里所有的吃食。
见他们回来，Dum Dum端着大酒杯冲过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Steve笑了笑：“你居然不问结果？”
“废话，”Dum Dum翻了个白眼，“看队长你笑的那个傻样，就知道James这家伙没事了。”
心理评估无碍，冬日战士便可顺利加入神盾局帮忙。
Steve并不想那么快，但脱离了洗脑控制的冬日战士一天天好起来，也是肉眼可见的事实。他甚至偶尔开几句玩笑，笑得和从前并无二致。
“我过不了安稳日子。”他对Steve说，“你知道的，我需要复仇。”
Steve发现只要Bucky专注地盯着他，自己就没法说出一个“不”字来。
咆哮突击队终于迎回了他们的副队，他们的狙击手，他们的JamesBarnes中士。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很开心的，比如Falsworth突然发现他真的欠下了三百美元的巨额外债。
Jones刚在Bucky身边提了“泡妞”两个字，又被队长打发去提补给物资了。
27、
又一年春天，Rebecca来信，告诉Bucky他很快就要当舅舅了。
“到了夏天我们应该回去看看。”冬日战士晃着手里的信，“那时候我的外甥或者外甥女应该出生了。”
Steve觉得有理，顺便感慨了一句：“Rebecca现在真幸福，当年她还是个小孩子呢。”
“所以你呢？”Bucky突然玩味地看着美国队长，“小孩子都长大成家，有了幸福了，那么身为大哥哥的你呢？”
Steve感觉自己的脸颊又烫了起来，他低下了头：“我没什么可想的，九头蛇被摧毁之前，我不想想其他的事情。”
“九头蛇被摧毁之后，就有时间想了吗？”Bucky露出了捉狭的笑容，“Steve，你规划自己的人生可真严谨。”
美国队长表示不想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说，有些事只是在心里想想，就觉得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他其实并不想承认，自己骨子里是个害羞到极点的人。
28、
Bucky坐在草坪上逗着他那刚会摇摇晃晃走路的小外甥，阳光温暖又不刺目，Steve在一旁惬意地绘画。
Rebecca和Edward溜走过二人世界去了。
Bucky决定今晚再给Edward一个冰冷的眼神震慑一下他。
然后他对Steve开口：“我们能发现的九头蛇基地都不在了。”
“没错。”Steve点点头，在画布上添了几笔。
“你就真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顺便掰开了小外甥的胖手，不许他啃得一手口水。
Steve的画笔停顿住，然后美国队长弯起了嘴角：“有的，Bucky，我爱你，从当年的布鲁克林，我就爱你到无法自拔。”
“听说美国有一半的姑娘喜欢美国队长。”冬日战士回头对美国队长微笑，“她们大概要失恋了。”
Steve站起身来走到Bucky身边：“真遗憾，另一半喜欢James中士的姑娘也会失恋了。不过没事，她们会遇上命定的另一半的。”
然后他转过冬日战士的头，给予他一个虔诚而柔软的吻。
于是他们开始吻得难舍难分，忘乎所以。
似乎是要弥补那失去的十年时光。
“啪”地一声，小外甥的哭声响起，他们无奈地分开。
小家伙跌倒在调色盘上，现在是一个花花绿绿的小男孩了。
惨了。Bucky想，这下轮到妈妈给他们一个冰冷而极富震慑力的眼神了。
都是Edward的错，他俩一致认为。
正在看电影的Edward连打一窜喷嚏，他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涌上。
Rebecca体贴地递过纸巾。
世界如此和平，没什么需要担忧的。
毕竟有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还有咆哮突击队守卫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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