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风中:
“为什么你会过来？”
Bruce看着路灯下身着灰色制服的男子，直觉告诉他事情已经失控，否则不会连已经准备要与其他平行世界彻底隔绝的领主蝙蝠侠也要来掺一脚。领主蝙蝠侠没有多说话，伸手向着天空发射出钩锁，顺势带着bruce飞离了狭窄的巷子。
“仪器检测到你们的星球有大量的纯能量波动，数值之高远超正常地球的范围。”他边从空中娴熟地飞过飞过边说到。“如果你们的星球没有遭到小行星撞击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有什么危险的能量聚变在进行当中。”
“而你怀疑这是他干的？”bruce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些紧张，超人想必已经做出了什么可能会带来灾难的事，此时他只能祈祷自己没有来得太迟。
“直觉告诉我，这一切绝对和你有关。”领主蝙蝠带着bruce降落在一处安全的地点，紧锁着眉头望着对方，“于是我又窃听了一次那个频道的通话记录，那个世界的超人告诉你的超人你死了，恐怕这就是起因，你的超人他已经彻底变得疯狂，现在的他对这个地球，甚至是其他地球都是巨大的威胁。”
“那你准备怎么办？”bruce凝视黑夜之下灰色的身影，对方从披风中拿出了一把疑似枪械的东西，“我必须毁掉他破坏世界的能力，并且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
bruce出乎他意料地果断地做出了回绝：“我有我的办法去制服他，感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但这个世界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
“你根本不明白，已经没时间了！”灰蝙蝠变得急躁起来，对方的态度完全不似他的预计，让他无法理解，“难道你要坐看他毁掉你们的地球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bruce？”
“我说过了，我会有办法的！”bruce却没有安静下来听他的话，反而冲了上来试图夺取他手中的东西，然而还没有完全从假死的状态恢复过来的他自然不会是全副武装的灰色蝙蝠的对手，领主蝙蝠侠迅速制服了他，将他反剪双手按倒在地。
“如果你真的有办法，你的超人早该被你推翻了！”他怒斥着不配合自己的bruce，“你根本对付不了他，现在的情况远比你知道的要严重，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内讧上！”
“那我也不会坐视你取走他的性命！”
bruce奋力从领主蝙蝠的双手中挣脱了出来，强硬的动作差点让他脱臼，他捂着作痛的手臂回头看着对方，领主蝙蝠回望眼前表情复杂的男子，迅速明白了过来他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只是摧毁他的能量，不会杀掉他。”他说到，看着对方脸上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了下来。得到承诺的bruce望着眼前的人，明白此时不是自己人之间争吵不休的时候，转过身，用手指向夜空下的某个方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鬼动作一定是从他的秘密基地里搞出来的。”他看了看领主蝙蝠，用眼神示意对方，“跟着我的指示，带我过去。”
蝙蝠侠用最大的力量打中了超人的头部，已经重伤的对方终于在摇晃了几下之后倒在了地上，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没法动弹。蝙蝠侠喘了口气，捂住身上剧痛的伤口，望向在控制台前忙碌的超人。
“该死，我在这台机器上找不到关闭的办法！”超人回头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他，“我甚至使用了超级大脑来计算里面的公式，可是没有选项显示可以关闭这枚炸弹！”
“他没有设置取消的办法！”蝙蝠侠反应了过来，捂着腹部跑到控制台前，两个人对着正在数据崩溃的控制台无从下手，大厅里的嗡嗡声提醒着他们，距离死亡到来的时间已经不剩多少了。
晕倒在炸弹附近的年长的超人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在控制台前不知所措，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胜利的嘲笑，这声嘲笑传到了超人的超级听力里，他迅速回过头，看到的却是年长的超人按下了炸弹上的某个按钮的画面，在他准备冲上去的前一秒钟，炸弹的弹体发出了一道异常刺眼的强光，整个弹体连带着被强光笼罩在其中的年长的超人一起，在光芒消失之后竟完全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让人心烦的嗡嗡声也随之停止。
“怎么回事？”超人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况，蝙蝠侠比他先一步反应过来对方的伎俩，“传送门就在那枚炸弹上，他把炸弹传送到第一地球去了！”
“可恶！我们必须过去！”超人刚把话说出来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他们根本没用可以通往第一地球的传送通道，蝙蝠侠望向控制台的屏幕上显示的各种各样的地球的画面，打开一个新的平行世界的通道需要漫长的工夫，而现在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完成这件事情。
一筹莫展之际的他们听到了有人跑进发射大厅的声音，超人回头望向已经被摧毁的大门的方向，灰色制服的蝙蝠侠带着属于这个地球的bruce出现在他们面前，两个人没时间去过问两人赶过来的原因，一见面就急切地寻求帮助，“有办法打开通往第一地球的传送通道吗？那个超人把量子炸弹送到了那个地球上，不阻止他的话所有的宇宙都会被摧毁！”
“试试看这个！”领主蝙蝠从腰间拿出了一把精密的仪器，“在窃听通话的时候我就预料到可能会有类似的情况，这个传送器里的能量体可以在短时间内开启通往某个平行世界的通道，但很不稳定，我需要坐标和一个能过去阻止他的合适的人选。”
“坐标在这里。”蝙蝠侠点开控制台上众多平行宇宙中的一个，“出现了大量的纯能量波动，很明显是这个地球。”
领主蝙蝠将坐标输入了手中的传送器，随着传送器快速抖动起来，众人眼前的空间之中裂开了一道闪耀着不同寻常光芒的缝隙，缝隙随着仪器的运作逐渐扩大，然后停留在了仅能允许一个人通过的状态，领主蝙蝠看了一眼传送器上的数值，“只能允许一个人过去，否则空间通道会无法承受能量波动，把通道里的人困在不同的时空之间。”
“让我去。”超人立刻站了出来，向传送通道走去，然而他的步伐被冲上来的bruce拦住了，对方摇了摇头，示意他退后，“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知道怎么办。”
“你在开玩笑吗？”超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现在甚至连制服都没穿，那个已经发疯了的家伙一眼就把你烧焦！”
“相信我！clark！”
Bruce的声音和眼神瞬间让超人意识到了他的觉悟，他看着bruce迫不及待地走向了传送通道，半只脚已经踏了进去，心中不安的超人还想上前阻止，然而另一只挡在了他的胸前，这次拦住他的是他的蝙蝠侠。
“交给他吧。”蝙蝠侠微微摇了摇头，“让问题回到起点，或许是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
Bruce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进了传送通道，不稳定的传送通道带来的力场的压力差点把他的身体撕碎，他跌跌撞撞地走出了通道，头晕目眩地跌倒在地，几乎是挣扎着才站了起来。他用力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些，身边所在的地球的景色完全颠覆了普通人对地球的认知，bruce望向毫无生气的荒漠，远处的一片废墟之下矗立着巨大的炸弹，超人站在炸弹之下，凝视着夜空，面容冷漠，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Clark！”
bruce大喊了一声，在晕眩感的折磨下摇摇晃晃地向着超人的方向走去。超人随着声音的传来转过头，看着向他走来的bruce，露出了一个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过的，属于那个“已死之人”的微笑。
“你来了，bruce。”
他微笑着看着又一次摔倒在他附近的bruce：“我就知道，即使是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你也一定会纠缠着我。”
“你不能这样……”bruce强忍着炫耀带来的头痛，攀附着附近的石壁站立起来。超人的笑容看起来平静又纯粹，仿佛拥抱着巨大玩具熊的孩子，他飘了过去，把手伸向bruce，对方下意识地想躲开，却被超人的力量困在了怀抱之中，无法动弹。
“五年了，每个夜里你都会这样纠缠着我。”
他微笑着，全然不顾怀里人的挣扎：“穿着制服的模样，拿着氪石的模样，浑身是血的模样，每个晚上你都会以不同的样子出现在我的梦里，我的幻觉里。”
“放开我……”bruce开始用力敲打超人的背，对方的力量已经大到快要把他的骨头扯断，他简直不能呼吸了。
“只有今天，你变得如此平静，没有鲜血，没有武器，只有你，bruce，只有你一个人……”
超人语无伦次的语言让bruce意识到他已经神志不清，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幻觉，他强忍着手臂撕裂般的疼痛，艰难地从超人的怀抱里挣脱出了一点空间，以扭曲的姿势把手伸向口腔。
“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bruce，即使最后一刻你也还是不肯放过我，可是有什么关系呢？能在最后的时刻这样抱着你真是太好了，哪怕你已经死了，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五年的每个夜里我都幻想着可以这样拥抱你，幻想着可以对你吐露我的心声。我想就这样把你永远抱在我都怀中，告诉你我其实是多么爱你，多么痴迷于你，我根本不能想象没有你在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我要怎样在那样的世界里活着……”
超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纯净无暇的蓝色，那是clark的眼睛，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整整五年之久。Bruce觉得自己或许真的在某一瞬间望着这双蓝色的眼睛发了呆，可他迅速地回过了神来，狠狠地一咬牙，咬破了自己藏在口腔深处的含铅的后槽假牙，里面坚硬的石块划破了他的牙龈，他吐出了嘴里包裹着血液的绿色矿石碎块，被绿色的光芒照射到的超人瞬间感觉到浑身无力，随即在怀里人奋力的一脚之下松开了对方，被踢倒在地。
“你给我清醒一点！”
bruce怒不可遏地握着手里那颗用来最后关头救命的氪石，那是他从一枚戒指上取下来的东西，多年以来一直被他隐藏在身体之中，伴随着他度过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他握着那颗锋利的石头的拳头攥得过紧，指缝中已经渗出了血液，他知道，今天将是了结这一切的时刻，他们之间的恩怨将要在此彻底终结，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
超人瞪大了眼睛，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脸颊，熟悉的痛觉刺激着他的神经，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梦境。他失神的双眼定了定焦距，看着不远处握着氪石的人类，对方向他走了过来，拽住他不由分说地又是一拳。
“Bruce……”
他在剧痛中抬起了头，盯着那个能够活动的，会说话会愤怒的活生生的人类。瞳孔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放大，他的眼睛里突然有了灵魂的热度，这不是幻觉，更不是梦，眼前的人类是活着的，他有生命，有心跳。
“你没有死……”
“是的，我还活着！”
bruce的手背上的血管因为愤怒而变得明显，他冲了过去，用拳头表达了自己的怒火。
“在把你这个混蛋的恶行终结之前，哪怕是已经去了地狱，我也会顺着地狱的熔岩爬回来，来到你的面前！”
这一次被打中的是超人的鼻子，超人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鼻梁断裂了，这份痛楚是那么真实，那么明显，这是不属于梦见的痛楚，来自同样不属于梦见的bruce的拳头。
“无论多少次，我都会为了你回来……”
Bruce的拳头停留在了半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了下来，一种超越愤怒的情绪突然折磨着他，这个感觉接近悲伤，却又不完全一样，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情感，他只知道，眼前这个狼狈的男人，就是自己长久以来奋斗的一切。
同样陷入茫然的还有超人，他看着那个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类，熟悉的心跳声再次在耳边响起。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在对方再次挥拳揍他之前向着他扑了过去，不顾绿色石头的辐射把对方抱入怀中，这一次的拥抱的力量显然没法和之前相比，但bruce显然察觉到了其中微妙的不同，他一把推开抱住他的超人，“把你那该死的炸弹处理掉！要是你还来得及的话！”
被过多的信息压垮了大脑的超人仿佛大梦初醒，量子炸弹那死亡般的轰鸣声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整个炸弹已经准备就绪，即将迎来最后的爆发。他回过头，看着已经箭在弦上的死亡武器，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设置取消选项的超人霎时瞪大了双眼。
“不……不能死……你不能死……”
他如同贝壳一般张着的嘴里自言自语似地嘀咕着，bruce看着颤抖的弹体，感觉到了彻底的绝望。超人，clark，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他无法阻止这一切，无法让这个即将摧毁一切的东西停下来……
“回那边的世界去！”
超人突然回过头，用命令般的语气对他呐喊，bruce惊讶地看着瞬间恢复了神智的超人，仿佛他的灵魂在刚刚的一秒钟之内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超人指向了不远处已经快要消失的传送口，命令他冲过去，回到通道那边的世界。
“去那边的控制台找到一个隐藏在最右下角的按钮，快去！”他大声地冲bruce喊到，bruce迅速冲向了已经快要崩溃的通道口，在通道变成夹缝的前一秒冲了进去，从通道窜出的瞬间缝隙几乎贴着他的身体而过，差一点就把他困在了通道之中，他不顾通道口另外几个人的疑问，冲向了控制台，寻找着超人嘴里那个隐藏在最右下角的按钮，然而理智却在一瞬间从他晕乎乎的大脑里回过神来，控制台的右下角只有空荡荡的一片钢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Clark！”
大脑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了一切，他急忙冲向了已经崩溃的通道口，最后的缝隙在他赶到的前一刻从他们的世界彻底消失，领主蝙蝠侠手中的仪器陷入了瘫痪，所有的数值随即被清零。
“发生了什么？”蝙蝠侠看着因为震惊而跪倒在地的bruce，对方的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颤抖着，他的拳头在冰冷的地板上收紧，嘴唇冰凉，眼睛一直盯着那个传送口消失的地方。
“你又骗了我……”他默默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超人看着传送通道的出口消失在浑浊的空气之中，他绷紧的心随着最后一丝光亮的消失松开了，bruce过去了，他心里想着，他回到了那边的世界，他会活下去，这将比什么都更加重要，胜过一切，胜过整个世界。
他微笑着，转身飞向已经开始剧烈抖动的量子炸弹，他知道他必须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属于氪星人的手臂抱起了那颗重达几十吨的炸弹，以他可以达到的最快的速度飞离了地球，飞向了大气层之外的空间。超人怀抱着那颗用来毁灭世界的武器，冲破了平流层、暖层、外层，冲进了没有声音的领域。轰鸣声在他的耳边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他静静地飞，把炸弹推向了足以远离地球的地方。
“你最终还是为了我回来了……”
他说出的话在真空之中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肌肉和骨骼感受得到语言的声音，超人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他的bruce，那个以推翻自己为信仰的bruce，那个一直在等待着拯救自己的bruce，他回来了，为了自己。
而我呢？我拯救了他，拯救了他深爱的世界。
我赢了……
量子炸弹在太空之中无声无息地爆炸了，能量波瞬间吞噬了氪星人的躯体，巨大的威力无可避免地波及到了没有任何生命的第一地球，大片的陆地和海洋因为这股恐怖的力量而发生了地震和海啸。地球波动着，颤抖着，却最终坚强地稳住了脚步。一切最终都在真空之中归于平静，弹体的碎屑漂浮在没有引力的空间里，最终逐渐地聚拢，在地球的周围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光环。
虚空最终吞噬了一切的能量。
蝙蝠侠望着控制台上第一世界的实时数据，能量的波动在经历了一个突破上限的数值之后迅速回归正常水平，所有人悬着的心都随着画面中数据的稳定而落到了地上，超人兴奋地冲过去，给了早已疲惫不堪的蝙蝠侠一个不顾旁人眼光的拥抱。
“太棒了！B！”他紧紧抱住已经没力气推开他的人类，“我差一点以为，这会是我最后一次站在你的身边，拉奥在上，我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亲口说给你听……”
“有话回家再说。”蝙蝠侠阴沉的声音提醒着他注意场合。两个人若无旁人地在那里搂搂抱抱，领主蝙蝠侠默默地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来，投向一旁凝视着早已消失的传送口的bruce。
对方悄无声息地站在那儿，仿佛不想被人察觉到他的存在，没有人明白他在这天失去了什么。领主蝙蝠侠静静地叹了口气，他想转身离开这里，给他的同位体们让出一个可以安静处理情绪的空间，经历了这一切的他，此时从没如此强烈地渴望快点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中去。
“Thomas……”
他突然听到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从大厅的角落传来，顺着声音望去他看见了差点被他们当做死人遗忘了的终极人，在地上挣扎着，手指向远处一具看起来同样如同死尸一样的躯体。
“快……快救他……”他无力地求助着，声音里仿佛有哭腔，领主蝙蝠赶到他身边，帮他拔掉身上剩余的蓝氪石，超人和蝙蝠侠则赶到一动不动的夜枭旁边，把浑身已经骨折到如同烂泥一样的他抱了起来。
“还有心跳。”超人听到了这具毫无生气的躯体里微弱的心跳声，他看向蝙蝠侠，似乎在征求什么同意，对方沉默了一秒，用目光示意允许。他们带着夜枭向传送门的方向跑去，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孤独堡垒的话，或许还有机会把这家伙救活。
—TBC—
嗯，本来想让夜枭殉情的，不过最后我发现我还是舍不得虐这个小神经病……
还是让他继续和终极人相爱相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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